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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兜兜转转,越走越僻,蓦地前头的龙方飓色拨开树丛,忽露出一幢亮着灯火的茅顶破屋,屋前的篝火堆余烬犹炽,其中一名九渊使者自角落的柴堆里拣出一根粗柴往里扔,被山风泼喇喇一刮,倏又劈劈啪啪地烧了起来。
他闭上眼阻断视线,但想像毋宁比画面更可怕,龙方飓色明白它的威力,只能不断想着柳玉骨,想着她们是如何的破碎、如何的残缺凋零,如何需要自己……直到勃挺与血热在夜风中褪去,他才转过头,微拖着腿回到了茅屋里。
龙方穿过屋前的空地,径往鹿希色栖身的树底走去,沿途众使者或坐或卧,有人解下护身皮甲,也有在篝火上架锅烧水、取出肉脯干米准备烹煮的,随着龙方行经无不停下动作,转过视线,在黑夜中看来宛若狼群,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你永远不会变成应风色。”鹿希色冷冷打断。“他想要什么,会直接了当地说,理直气壮地拿,没有这些个畏畏缩缩扭捏作态。你从瞧我的头一眼就想干我,只是没胆子说;便到了这当口,你依旧说不出口,更别提有说服力地说。
龙方指示手下将顾挽松抬进屋里。那茅草屋中砌了座土炕,烧得正热,桌顶的粗陶壶烟丝袅袅,显示其中茶水犹温;从打扫干净的地面和简单家俱来看,就算本是废弃之地,也经人悉心整理,绝对是龙方预先安排好的撤退点之一,而非偶然寻至。
“你赢了,而他已是一具死尸,继续纠结下去,可怜的是你自己。”鹿希色转身往林中行去,蛇腰款摆长腿交错,行动间一扭一扭的团鼓臀瓣像在嘲笑他似的,令他硬到痛恨自己的地步。龙方飓色从没想过性欲竟能如此逼人,却又如此令人憎恶。
龙方飓色让手下做了简易的担架,两两一组,分抬顾挽松和韩雪色,余仨人散于周遭,看似警戒,其实防的始终是远远跟在后头的鹿希色。先前言语嚣狂的顾挽松,出乎意料地一路安静,龙方替他简单包扎了左眼和身上的伤处,瞧着就像个年迈体衰的重病之人。
“喝醉了好让你干我么?”鹿希色哼笑,猫儿似的小脸在阴影中看来颇有些阴鸷,超越夜色的白皙仿佛是明珠玉石一类、毫无温度的无生之物,使她那极具个性的美艳带着浓浓的妖异之感。“得了吧龙大方,我们没这种交情。你应承我的五千两柜票交出来,我立刻走人。”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?”龙方飓色夸张地摇了摇头,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。若储之沁等能够亲睹这一幕,或能从这个几近陌生的男人身上,约略瞧出记忆里的龙大方来。“开口闭口全是钱。我还以为你是认清了形势,明白谁是真正的强者,才做出如此明智的选择——”
“一旦没有了应风色,接替他的人就会变成第二个应风色——就算你这样想,这种事也没有发生,故你恨透了无乘庵里的那些人。你希望我自褪了衣裳,爬到你跟前让你干,把你弄硬,引导你进来,求你变成应风色……但这绝无可能。除了迎仙观那帮送上门的女人,你谁也干不了。”
顾挽松坐在炕上,身上环包着温暖的被褥,边啜饮粗陶杯中的热茶,见龙方正欲退出,忽道:“把韩雪色抬进来,瞧瞧她的反应。”龙方微微颔首,行至屋外,对另两人叫道:“把人抬进来,莫教夜风吹死了他。”余人间爆出一阵蔑笑。鹿希色坐在离篝火最远的树影底下,似乎没什么动静,但两床担架一放落,突然便有四人空出手来,恁她武功再高,也不可能同时与七人为敌。
咧笑时缺了枚牙的瘪嘴不知为何,似透着一丝难以忽视的鲜明恶意。
——他是故意的。
韩雪色在半路上便已昏死过去,谁都瞧出杜妆怜轰他的那掌,是存了取命的心